谢显宁：拜访流沙河老先生

（参与网2017年9月29日讯）老友谭楷（注）有问题求教流沙河老先生，本人应谭兄之邀随行，有幸叨陪末座。谭楷的问题缘于他正在写作的一部著作，涉及著名的成都华西坝历史上一位著名的洋人姚守仁（Ralphe Outer Bridge）。

姚守仁虽是地道老外，却热心支持中国人的抗战。当成都、新津、乐山等地遭到日本飞机狂轰滥炸时，姚守仁要么正好身在现场，要么即刻奔赴现场救死扶伤，救了不少人的命。但因为他是来自西方的高鼻子洋人，加之那时信息流通不畅，即便没有“防火墙”、网评员、小粉红和五毛网军，人们也难知真情、难辨真相。因此，在当时的情况下，姚守仁的抗战行动曾被误解。他本人也曾被误认为是“西方敌对势力”。新津被炸时他赶去抢救伤员，甚至被以“敌对势力”给抓了起来。幸好有被他救治的良知人士挺身证明，方能捡得一条性命。

上面这个故事是告辞流沙河老人后谭楷讲给我听的。谭楷今天向沙河老人家求教的，是与这个故事有关的赵熙的一段文字。

赵熙（1867－1948），四川荣县人，光绪年间进士，文学家、书法家、戏剧家，曾任翰林院国史馆编修。乃清末、民国时期一位大儒。赵熙有感于姚守仁义举，曾写有一段仅38个字的文言文予以记录和赞誉。尽管赵熙这段文字确实“文言”，但以谭楷老兄喝过的墨水，其中涵义也不足以对他造成“梗阻”。读过之后，他转引赵熙之意，把赞颂姚守仁的这段史实冠以“桤木颂”标题写入了作品。但为了彻底把赵熙的意思弄个一清二楚，为将来的读者负责，他决定还是求教于沙河老人。于是便有了今天这次登门拜访。

沙河老接过谭楷递上的书，针对问题娓娓作答。对涉及的字、词、事件、人物等，随问随答，如数家珍。听老人讲解，如同聆听名师授课，在愉悦的精神享受中接受知识，真是受益良多！使我不由想起老人一些被别人整理成文的演讲，譬如讲庄子、讲“二战我修飞机场”（后来微信流传中被改为“世界上对中国最好的国家是美国”）、在市图书馆举办的系列讲座等等。终于明白了老人家的学术讲座何以大受欢迎、锦绣文章何以广为流布的原因。

沙河老人谈兴甚浓，我们听得津津有味。老人家渊博的学识、优雅的举止、仙风道骨的气质令人肃然起敬！不知不觉，拜访已经远远超过了来前预定的时间。如果不是想到老人家前不久还曾因病住过院，我们真不会依依告辞。

我这是第一次见到如雷贯耳的这位神奇老人。因为正在写一篇关于老人的文章，灵机一动便趁机提了一个与文章有关的问题，想听听老人家本人的看法。

因提问属临时想起的日程外“突发性事件”，问前便先向沙河老表示了唐突。为了不让老人家感到为难，接着说明，在下“炮制”中的文章纯属个人之见，写作过程中将不打算再征求老人家的意见，完稿后即直接发出，但会将拙文发到沙河夫人吴茂华女士邮箱，并请老人批评教正。如老人家觉得不便，可以不回答。

沙河老欣然首肯，我便提出了问题。

老人不假思索，爽快地表示了自己的看法。见老人回答得这么爽快利落，我反倒问了自己一个问题——我问的这个问题沙河老自己是不是早已经考虑过了？

我不在本文写明向沙河老提的是个什么问题，并不是故弄虚玄，装矫情卖“关子”。盖因那个问题是我正在拟写中的文章的标题，而沙河老爽快的回答也将在完稿后在美篇贴出，与朋友们分享。

诚祝沙河老人岁月静好、福寿康健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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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注】

谭楷，学者、作家，曾任《科幻世界》总编。其报告文学《倒爷远征莫斯科》获《人民文学》创刊45周年报告文学奖、《我是大熊猫》获全国第三届科普作品一等奖、小说《西伯利亚一小站》获台湾《中央日报》文学奖第一名。

谢显宁 微信号13628015549